与何夕染记忆中一样,晚一些时候她正坐在檐下绣荷包,她那二舅母余氏便领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温玉娇过来了。
“啧啧啧,瞧瞧我们表姑娘这双巧手,这蝴蝶竟不像绣的,倒像是真的!”余氏盯着她手中的绣品由衷地赞叹。
何夕染笑笑:“不过雕虫小技,二舅母谬赞了。”
听到母亲夸何夕染,温玉娇不高兴的撇嘴,“她也就这点手艺拿得出手,不过下人都能做的活,拿得出手,又有什么用?”
对于温玉娇的态度,何夕染见怪不怪,也懒得和她打嘴仗。
自小到大,这位二表姐也没将她放在眼里过。
同样的话也不止说过一次两次了,往常还有后半句,“将来议亲,看的可是家世,一个寄人篱下的,就别指望什么好人家了。”
今日没加上后半句,明显已是嘴下留情了。
何夕染唇角依旧挂着笑,只当刚刚一只苍蝇从耳边飞过。
反倒是余氏,破天荒地替她说话,“娇儿,可不许胡说!表姑娘明明一脸福相,日后当是有大富贵的!”
温玉娇不服气地翻了个白眼,难得没有再争辩。
又闲聊了几句,余氏忽然话头一岔:“表姑娘真就想不起自己的生辰究竟是哪一日?”
何夕染手中一顿,面露疑惑,“舅母怎的忽然问起这个?”
心中却如明镜一般。
不过是余氏和姜家的条件谈得差不多了,到了要换庚帖的时候。
前世余氏来问,她答说不知。
她是真的不知。
当年她被温家接来的时候,不过才刚刚五岁,经历过丧父丧母大悲大痛之后,根本记不清自己的生辰,隐约只知道是春日里。
温家的人更不知,先前他们根本没有关心过这个。
前些日子及笄,也是老太太急着将她嫁人,便随意指了个日子为她梳了头,并非她真正的生辰。
“也就随口一问,不碍事,不记得也没关系……”余氏笑着说。
原本她也可以随便指个日子。
可又担心之后姜家若问起何夕染,两下里说法不一致,惹出什么麻烦来,毕竟关系到二十间铺子,谨慎一些总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