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将袖间的书信掏出来递给他:“这是大姐今日送来的书信,我与爹俱已看过。”
李怜彻是出了名的怕麻烦,不可能给他们一人一封家书叙些边关苦寒思念情深的废话,因此这封家书捏在手里就薄薄一张,恐怕也和之前一样,寥寥数语就交代了。
“我走之后,爹就交给你了。”李二难得语气温柔,拍了拍他的头。
李楼风险些鼻尖一酸,大姐二哥纷纷离去,偌大的府中就剩下他们父子一老一小的光棍,实在有些凄凉了。
“嗯……我会守好国公府的。”他垂眼看着那份被卷得发皱的书信,笃定道。
李二摇头失笑,迎上他不解的目光,“倒也不要你真守着些什么,冥冥中自有定数,都说事在人为,尽心便好。”
他听不懂这似是而非的话,只是重复了一遍:“我会守好的。”
李明庚敛了笑意,定定看在他脸上,那张与母亲最为相似的五官上满是年少的坚韧。
“好,二哥相信你。”
……
李楼风回到房中,将家书拆了看去,李怜彻那龙凤凤舞一撇一捺都风风火火的字迹映入眼帘。
一张纸不过百来字,说的最多的是军中境况,今年的寒冬比往年更严酷,匈奴虎视眈眈,在边境屡屡骚扰,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开战。
信上说她在军中获益颇多,让他们别担心,过好自己的日子。
真是妥妥的李怜彻式关心。
看完信后他把信夹在书中放入柜里,吹灭了蜡烛躺在床上。
本以为会兴奋得睡不着,但他甫一闭眼,就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翌日,昨夜无星无月浓云密布,果然天不见亮就飘起细雪,北风呼啸而过,吹得人心里发毛。
李楼风精神抖擞,和家人用过早饭后,也没再一身单衣雪中行。
路途遥远,他把紫色大氅系上,与追风一黑一紫驾着马车去萧府,路上还买了些点心零嘴,以防途中饿着。
萧泉带了丛云立在府门,流云和萧程永也出来送她,拉着她的手不住叮嘱着,流云都要后悔真让她孤身远行了。
萧淞倒是高兴极了,活像她也要出游似的,不住朝路面张望,嘟囔着怎么还不见来。
“等阿姊回来,一定将路上好玩的说与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