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不就吓唬到你了?”黎颂居高临下地取笑他。
傅凌砚这才注意到手上的动作,立刻松开她的衣角,脑海里浮现一些不好的画面。
黎颂拿起座椅上的包,将里面的协议书拿出来放在傅凌砚旁边。
“你要是不签字,我就接着找记者爆料,你自己考虑。”
她坐下来,索性专心看电影。
一时半会她也出不去,比起来一直对牛弹琴,不如把这部无聊的恐怖片看完。
傅凌砚始终很安静,没看那份离婚协议,也没看电影画面,默默闭上眼睛。
蓦然间,他好像回到了在山里上小学的那一天。
四点半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他背着破旧的书包,踩着潮湿的岩石路往山下走。
草丛间时不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几次窜出来野生狐狸一路尾随。
他猛然想起同学讲过的鬼故事,吓得浑身汗涔涔,拼命往前跑,路上栽了好几次跟头,满身都是潮湿泥土。
到了下午,泥土在衣服上结成块。
十岁的傅凌砚拖着疲惫身体回到家,推开门看到床上已然冰冷僵硬的母亲,和地上凉透的一碗甘草汤。
幕布光明明灭灭打在傅凌砚的脸上,照亮他孤独压抑的童年。
不知过了多久,黎颂无意间转过头,终于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对劲。
她不可思议地嘲讽:“只是一部很无聊的恐怖片,你至于这么害怕吗?”
傅凌砚没说话,额头一直在冒汗。
黎颂蹙眉打量:“你到底是害怕还是身体不舒服?”
“喂,说话啊。”
“傅凌砚!”
傅凌砚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抬头,眼神终于有了聚焦。
被他直勾勾盯着,黎颂莫名有些心慌:“你,你刚才怎么一直不说话?”
傅凌砚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眼前明媚的女人。
心莫名安定几分。
他拿出手机,沙哑开口:“我没事。”
黎颂更觉得怪,看着他的手里满是冷汗,顿了顿,拿过旁边的遥控器将电影关掉。
傅凌砚问:“怎么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