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小心翼翼的:“王妃,税银之事向来都是由舒先生和城主共同打理。”
“如今舒先生不在,城主一时说不清细节也是情有可原的。”
“刘家老爷,是吧?”
辛映雪抓起桌上厚厚的一叠纸直接摔在说话的人面前,一字一顿:“过去三年内,刘家在屯田耕地这一项上,光是坞城的庄户就增收税银八万两。”
“按规矩这八万当有四万八千两被送到王府,银子呢?”
被问到的人看着脚边被列得明确的详细,额角冷汗疯狂下落:“我……”
“还有吴家。”
辛映雪要笑不笑地看着早已惨白了脸的吴老爷,微妙道:“吴家农庄广阔,单是增收就比刘家多两万。”
“这银子是都默认进了吴家的口袋,还是你们都觉得,封地的税银都是向你们供奉的,你们这些人才是坞城的主子,是盛渊的王?!”
“不敢!”
吴老爷想也不想地跪了下去:“王妃言重了,我们不敢逾矩!”
其余人也不敢再看华城主的脸色,匆忙跪下:“王妃息怒!”
华城主赤红着眼死死地盯着辛映雪,在所有人都跪下后,掐着掌心逼着自己也直挺挺地跪了下去:“王妃息怒。”
“息怒?”
辛映雪嗤笑道:“我没什么可怒的。”
“诸位都出自坞城的世家,也都是一族之长,在外说话办事儿都很有几分体面,犯再大的错都只是一时糊涂,破了天的事儿也都是一时不察,我能有什么可怪罪的?”
满场齐齐低下的头谁都不敢先抬起来。
辛映雪微妙道:“怎么都不说话了?哑巴了?”
吴老爷抢先道:“王妃训斥得是,此事的确是我们错了。”
“我回去后立马将这几年的账务捋清,再把做主抓捕良民的人扭送府衙,全听王爷和王妃发作!”
辛映雪已经抓住了要命的由头。
这种时候的抵抗辩解,只会换来更加不可预测的后果。
与其负隅顽抗,不如痛快低头。
有人也跟着表态:“我亦然!”
“此番回去后定严查账目,过往疏漏全力弥补,严惩知法犯法的下人,从此严束家小,再不生出半点事端!”
“我也是!”
原本和华城主站在一边的人此时什么也顾不上了,纷纷开口:“大错已铸,恳请王妃开恩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求王妃开恩!”
“我等知错!”
此起彼伏的求饶声充斥满了花厅,华城主死死地低着头没出声。
辛映雪面露讥诮:“知错就改是好事儿,只盼诸位不是嘴上糊弄人的本事,最好是能拿出几分诚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