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郭总管,我罪不至死。”
此番闹出来的动静太大,牵涉进去的人命众多,血债肯定是要拿命去偿。
但吴仁生不能死。
郭延生意味不明地眯起眼。
吴仁生惨淡一笑,眼睛是看着前方,话却是对着早已面无人色的吴老爷说的:“父亲,我此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望父亲与夫人珍重自身,保重身体,切莫为了孩儿的事儿过于忧心。”
“毕竟……”
吴仁生自嘲道:“吴家偌大的门楣还等着父亲做主呢,孩儿的个人生死其实也没那么重要的。”
吴老爷眸子反复紧缩,最后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为父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你好生配合王妃的调查,剩下的我会处理。”
吴仁生堪称是彬彬有礼地点点头,也不用任何人押送,自己主动扔掉了尖锐的发簪和随身带着的匕首,自觉站在了郭延生的面前。
“郭总管,是要押我去大牢吗?”
郭延生低笑出声,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既如此,那就请吧,吴少爷。”
吴仁生一路走在王府的护卫当中,身影逐渐消失在监牢阴暗的长廊深处。
跟在郭延生身后的人警惕道:“要不要派人盯着他,不许寻死?”
到底是吴家的少爷。
而且吴仁生跟辛映雪过往纠葛不浅,稍微处理不适当,说不定又会招惹来对王妃声誉的诋毁。
谁知郭延生却摇头说:“他不会寻死的。”
吴仁生比谁都想活。
郭延生想到自己查到的一些往事,面无表情地说:“在罪罚被定下来之前,跟底下人吩咐清楚,一律按照规矩办事儿即可,不得刻意磋磨。”
尽管暂时猜不到为什么。
但郭延生却下意识地觉得,此人或许是个变数。
郭延生迅速完成了对其余人的抓捕,全都处理好后赶回王府复命。
辛映雪听完他的描述,神色平静看不出悲喜:“一句都没解释?”
郭延生说:“只说了一句罪不至死。”
郭延生一字不漏地把吴仁生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辛映雪提起的笔在纸面上微微一顿。
顿挫后的字锋芒已毁,辛映雪拿起那张写废了的纸随手放在边上,不紧不慢的:“他有自己可以逃出生天的底气,只是我还猜不到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