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灯上的金属反光映照出我如今的样子。
一滩血糊糊的烂泥。
已经不像一个完整的人了。
皮肤剥离到达80%时,我全身极端失温,晕了过去。
可下一秒沈玉蔷就冲进手术室,一巴掌将我扇醒过来。
她穿着绿色的手术服,嫌恶的看着手掌上沾血的皮肉组织。
你别给我装晕!
你要是晕了,气血流动会变慢,割下来的皮肤活性降低,发生排异反应的可能更高!
你是想让阿文的皮肤一次次缝合好又溃烂吗,他不像你,他受不了这种疼。
沈玉蔷眼里满是悲愤的泪水。
我的心中是巨大的空洞,一切在我面前扭曲。
在我每一次手术结束,像垃圾一样被遗弃在病床上时。
她都在一墙之隔,安抚即将上手术台进行植皮的李旻文。
即使他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她都心疼得要命。
她拿起一瓶提高精神亢奋程度的试剂,灌进了我的喉咙。
只刚咽下去一口,全身的伤处便一起叫嚣起来。
我的头脑异常清醒。
全身的神经敏锐地感知到身体每一寸被剥离的血肉,微微鼓噪的血小管像是细细密密的铁丝,密不透风的在我身上勒出痛痕。
我发出野兽般绝望的哀嚎。
接下来手术的痛感提高了十倍,我的眼球上布满血丝。
清醒的看着医生将我最后一寸完好的皮肤剥离下来。
我流出血泪来。
眼前天旋地转。
然而我没有办法挣脱。
从第一天上手术台起,我的四肢就被牢牢钉在铁索之下。
腕骨即使被磨得血肉模糊,也会随着死后复活而痊愈。
我就像被诅咒的普罗米修斯,一次一次重复被蚕食的痛苦,永远没有尽头。
3、
在被绑上手术台前,我很庆幸我能一次次重生,无论在什么危难时刻,我都有能力拯救我的家人。
我是这个世界的攻略者,这个秘密我从来没有对沈玉蔷和陆静说过。
直到一次火灾,我凭借永久再生的不之躯救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