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还没煎好,李萱就醒了,迷迷糊糊地看着蚊帐顶:“二哥?”
“二哥在呢。”李佑连忙握住小妹的手。
李萱问:“这是哪儿?”
李佑说:“爹爹以前的朋友家里,你安心吃药养病。”
“哦。”李萱还是迷迷糊糊的。
开水有些凉了,李佑扶起小妹,喂她喝了一小口,便一直守在床边陪着她说话。
过了一会儿,侍女进来说:“小公子,药煎好了,我放桌上凉着。”
“多谢姐姐。”李佑起身道谢。
当夜,新郑县突然传来阵阵喊杀声,知县崔洋亲自带队,抓捕城中最大的豪强。罪名是:勾结贼寇,窝藏要犯,私藏兵器,意图谋反!
县尉李福得知消息,急忙从小妾床上爬起来,坐着轿子匆匆赶往现场。
“崔知县,快快住手!”李福大喊。
崔洋转身,微笑着说:“李县尉也来协助抓捕乱党?”
李福气急败坏,怒斥道:“胡说八道,这是良民士绅的宅子,哪里有什么乱党?”
这时,周武从内宅出来,将两副皮甲扔在地上,拱手道:“县尊,在宅中搜出两副皮甲。”
崔洋冷笑着说:“敢问李县尉,依我大唐律法,私藏皮甲该当何罪?”
“你,你……你这是栽赃陷害!”李福勃然大怒,直接威胁道,“姓崔的,别不识好歹,这新郑县可不是你说了算!”
崔洋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阴阳怪气地说:“李县尉,你如此惊慌愤怒,莫不是也跟乱党有勾结?”
“放屁!”李福气得肝疼。
崔洋踱步上前,低声说道:“李县尉,县衙六房,已有两房为我所用,张县丞也占了一房。你还能一手遮天吗?对了,新任郑州刺史已经到任,是我当年科举时的旧友。识相点,乖乖听话,大灾期间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新刺史到了?是哪位大人?”李福顿时大惊失色,突然捂着肚子说,“哎哟,怎么闹肚子了,快扶我回家如厕。”
望着李福离去的背影,崔洋吐了口唾沫,狠狠地踩踏揉搓着地面,骂道:“狗一样的东西,连个举人都不是,还敢在老子面前嚣张。等灾民回乡,就取你项上人头!”
苏皓慢悠悠地走来,取笑道:“贤弟啊,郑州那位新刺史,确实跟咱们一起参加过科举。可并非什么旧友,你当年争风吃醋,还把人家打得鼻青脸肿呢。”
崔洋撇了撇嘴:“这等私密之事,他一个小小的县尉怎么会知道?不怕的。”
时间拉回到当日下午。
远在二十里外的管城镇,裂苍穹的队伍已经壮大到四千余人,将镇里长张济臣的庄子团团围住。
裂苍穹举着火把,高声呼喊:“大伙听着,这姓张的平日里欺压百姓,把咱们逼得走投无路,卖儿卖女。今天,有仇的报仇,有冤的伸冤,杀了姓张的全家,把这狗东西扔到锅里煮汤喝!随我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