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和王家的修士们看着敌人退去,一个个都如同虚脱了一般,许多人更是直接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失去亲人战友的悲痛,交织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李家祖宅内外,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断裂的兵刃,破碎的砖瓦,以及那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的浓郁血腥味,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残酷与惨烈。
李家,守住了。王家,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这所谓的“惨胜”,却让李清扬和王守义的心情,沉重无比。青阳镇的格局,经此一役,怕是要彻底改变了。而张霸天临走前那怨毒的誓言,更是像一柄利剑,高悬在他们的头顶,预示着未来的日子,恐怕依旧不会平静。
夜风凄冷,吹散了战场上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却吹不散李家祖宅内外那股悲壮而沉重的死寂。
火把哔剥作响,映照着一张张疲惫而沾满血污的脸庞。战斗结束了,以一种惨烈的方式。
李家和王家的修士们,默默地打扫着战场,将牺牲族人的遗体小心翼翼地抬到一旁,用白布覆盖。伤者被集中到临时辟出的伤患营,丹药的苦涩与伤者的呻吟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悲伤。
李清扬拄着一柄缴获来的长剑,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他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体内的灵力早已告罄,献祭一半寿元召唤先祖的后遗症,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让他脸色苍白得吓人。但他不能倒,他是李家族长,是所有族人的主心骨。
“清点伤亡,救治伤员,不可有丝毫懈怠。”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牺牲的族人,要妥善安葬,他们的家人,家族会尽全力抚恤。”
一个个族人从他身边走过,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哀痛。这一战,李家付出了太大的代价,但也因为这位年轻的族长,他们才在绝境中守住了最后的家园。
李秀宁眼圈通红,她之前被李玄先祖投影的力量间接救下,又被族人喂了疗伤丹,此刻已经苏醒,只是气息依旧虚弱。她不顾自身伤势,亲自带着几名心细的妇人,开始清点此战的战利品与家族的损失。
张家和黑风寨联军几乎是倾巢而出,留下的兵器、甲胄、储物袋堆积如山,其中不乏一些低阶法器和灵石丹药。然而,当损失的清单也初步统计出来后,那份沉甸甸的喜悦便被冲淡了许多。
“清扬……”李秀宁声音哽咽,将两份清单递了过来,“此战,我李家战死族人三十七人,重伤五十二人,轻伤者不计其数……几乎家家戴孝。缴获的物资……勉强能弥补一部分损失。”
李清扬接过清单,看着那一个个冰冷的数字,以及后面熟悉的名字,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这就是战争,残酷而无情。胜利的背后,是累累白骨和无数家庭的破碎。
“将牺牲族人的名字,等修好新祠堂后刻上祠堂英雄碑。他们的功绩,李家永世不忘。”李清扬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悲痛。
就在此时,王家族长王守义在王语嫣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王守义身上也带着几处伤,王家在此战中同样损失不小,但他眉宇间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和对未来的期许。
“李贤侄,此战惨胜,我两家都付出了巨大代价。”王守义看了一眼满目疮痍的战场,沉声道,“不过,张家主力已灭,张霸天那老贼也成了丧家之犬,青阳镇的天,算是变了。只是……张家在青阳镇经营百年,其留下的产业,你看,我两家该如何处置?”
这才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亲兄弟明算账,盟友之间,利益的分配更是重中之重。王家雪中送炭,自然不是毫无所求。
王语嫣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李清扬,她知道父亲的意思,但此刻李家刚刚经历大战,就谈论瓜分利益,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李清扬目光平静,似乎早已料到王守义会有此一问。
他略一沉吟,开口道:“王叔父所言极是。此战能胜,王家鼎力相助,功不可没。若无王家及时援手,我李家早已覆灭。张家产业,我李家自然不能独吞。”
他顿了顿,语气不容置疑地继续说道:“依侄儿之见,张家在青阳镇的所有产业,包括灵田、店铺、矿脉等,由我两家共同接管。所得利益,李家取七成,王家取三成。王叔父以为如何?”
李七王三!
此言一出,王守义瞳孔微微一缩,就连王语嫣也露出了惊讶之色。
她本以为李清扬最多会提出对半分,甚至王家六李家四,毕竟此战王家也折损了不少人手,而且若论现有实力,李家经历此番血战,高端战力损失惨重,未必就能稳压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