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灼灼桃花误
大楚永熙三年,京都的三月春盛。朱雀大街的桃花开得肆意,粉白花瓣随风飘落在青石板上,苏念瑶蹲在街角,目不转睛地盯着老画师笔下晕染的山水。她素白裙裾沾了泥点,发间银簪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却比那些深闺千金更添几分灵动。
姑娘可是喜欢这幅画温润男声惊破她的专注。苏念瑶抬眼望去,只见月白衣衫的公子手持折扇,眉眼间似盛着一汪春水。她慌忙起身,裙摆带翻了脚边茶盏,茶汤泼在公子绣着云纹的靴面上。
对、对不起!苏念瑶脸颊涨得通红,慌乱掏出手帕擦拭。萧逸尘却轻笑出声,修长手指按住她的手腕:不过是双靴子,怎及姑娘受惊要紧他的指尖带着墨香,轻轻擦过她手背时,苏念瑶感觉有团火顺着血脉烧到耳根。
那日之后,萧逸尘便成了苏家巷的常客。他教她辨认古画中的皴法,带她去画舫听曲,甚至偷偷将宫里赏的胭脂藏在她的针线匣里。某个夏夜,两人在苏家后院的葡萄架下乘凉,萧逸尘忽然摘下她鬓边的茉莉,贴近她耳畔低语:念瑶,待我及冠,便向伯父提亲。
苏念瑶的心跳乱了节拍,却见萧逸尘从袖中取出一面铜镜。镜面雕刻着并蒂莲纹,边缘还嵌着细碎珍珠:这是母亲留给我的,如今分你半面。铜镜在月光下映出两张绯红的脸,他将半面铜镜塞进她掌心,等月圆之时,我们便去月老祠。。。。。。
然而未等月圆,变故陡生。萧府被抄的消息如惊雷般炸开时,苏念瑶正握着半面铜镜绣嫁衣。父亲面色惨白地冲进她的闺房:快逃!萧尚书被指通敌叛国,牵连的可不止萧家。。。。。。
她攥着铜镜冲出门,却只看到萧府门前跪着的萧逸尘。他浑身血污,发髻散乱,见到她时眼中闪过惊痛:快走!别再来找我。。。。。。官兵的长枪横在两人中间,苏念瑶的绣鞋陷进泥地,半面铜镜重重摔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此后三年,苏念瑶被父亲送到江南外祖家。她每日对着残破的铜镜出神,绣着的嫁衣也积了灰。直到某日,外祖带来消息:萧逸尘成了镇远大将军,前日刚平定边疆战乱回朝。铜镜从她指间滑落,在檀木桌上磕出细小裂痕。
重回京都那日,朱雀大街的桃花依旧开得绚烂。苏念瑶站在人群中,看着骑着高头大马的萧逸尘从面前经过。他身着玄色铠甲,腰间悬着的玉佩正是当年她亲手所绣,可那张曾对她温柔浅笑的面容,此刻却冷若冰霜。
将军!有人从街边扑出,正是苏家从前的厨娘。老人涕泪横流:求您救救苏家!老爷被人诬陷走私,如今关在大牢。。。。。。
萧逸尘勒住缰绳,冰冷目光扫过人群。当视线落在苏念瑶苍白的脸上时,他忽然轻笑出声,声音却比冬日寒冰更冷:走私叛国之罪,按律当诛九族。苏姑娘既已安然无恙,何必再来假慈悲
苏念瑶踉跄后退,手中残破铜镜掉在地上,彻底碎成齑粉。萧逸尘的马踏过那些碎片,扬起的尘土模糊了她的视线,恍惚间又回到三年前那个雨夜,官兵的火把映着他决绝的眼,和那句被风雨撕碎的别再来找我。
第二章:寒宫锁重楼
京都的秋来得格外早,苏念瑶蜷缩在刑部大牢的草堆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铜镜残片。父亲的咳嗽声从隔壁牢房传来,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她心上。自那日萧逸尘拒绝援手,不过半月,苏家便家破人亡。
牢门突然被踹开,狱卒粗鲁地将她拽起:上头吩咐了,让你去将军府。
将军府的长廊九曲回环,苏念瑶被推进书房时,萧逸尘正倚在榻上饮酒。三年时光将他雕琢得愈发冷峻,铠甲换成了月白锦袍,可眉眼间的温柔却消失殆尽。他抬眼打量她狼狈模样,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苏家姑娘不是清高得很如今怎么肯来求我
我只求将军救我父亲。苏念瑶攥紧衣角,当年。。。。。。
当年萧逸尘猛地起身,酒盏重重砸在地上,当年你父亲勾结外敌,害得我萧家满门抄斩,你还有脸提当年他逼近时,苏念瑶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混着陌生的沉水香。
不可能!苏念瑶后退撞上书架,父亲为人正直,怎会。。。。。。
证据确凿。萧逸尘扯开她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的朱砂痣,你以为我为何留你性命苏念瑶,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养在府中的玩物。他的吻粗暴落下,苏念瑶尝到血腥气,恍惚间又看到三年前那个雨夜,他浑身是血跪在萧府门前,官兵的火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此后日子暗无天日。苏念瑶被关在别院,每日看着萧逸尘带不同的女子回来。有次她撞见他搂着丞相之女,那人娇笑着将糕点喂进他嘴里:将军可还记得,去年上元节你说要娶我
萧逸尘的目光越过女子肩头,落在苏念瑶苍白的脸上,忽然扣住女子的后颈深吻。苏念瑶转身时,听到他冰冷的声音:本将军说过的话,自然作数。
深夜,萧逸尘却又醉醺醺地闯入她的房间。他滚烫的手掌抚过她的眉眼,呢喃着:念瑶,为什么。。。。。。可当苏念瑶试图触碰他时,他又突然清醒,冷笑推开她:装什么深情你们苏家没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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