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指不沾阳春水,从不主动侍奉汤药。
他说:君子远庖厨。
但却夜夜在家同哑婢耳鬓厮磨,今日回家后更是开口像我讨要办诗会的钱。
我拿不出来,他便去翻我的绣篓,拿走了我身上所有的积蓄。
好孩子,是娘害了你。婆母看着夫君离开的方向,泪水冲出眼眶。
不出三日,婆母死了。
穿着破衣烂衫,用一条白绫在老旧的屋中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娘!我端着汤药推开门,她摇摇欲坠的尸体悬挂在房梁上。
我在绝望之下惊呼出声,引来了周围的各位街坊。
这是畜生啊!刘县令双手颤抖,拿着婆母留下的绝笔信,义愤填膺地怒斥。
婆母字字泣血,记下了我任劳任怨侍奉婆母的过往,以及夫君梁曲胜抛妻弃母的种种行径。
周围乡亲民情激奋。
刘县令捏着婆母的绝笔,一脸愤慨地对我开口:阮娘子你放心,我身为浚县的父母官,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我掩面拭泪,啜泣着看向周围为我不平的百姓:阮娘承蒙各位的关爱,但梁郎始终是我的夫君,还望各位不要对他太过苛责。
阮娘站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婆母能入土为安,也算尽了身为媳妇的最后一点孝心。
这是什么话!不孝子天理难容!买肉的谷大哥青筋暴起,双拳紧握。
唉,阮娘就是性子太过懦弱。时常接济我的柳大妈也看着我唉声叹气。
我双目赤红,对着县城的父老乡亲深深跪拜,希望大家能帮助我给婆母一个安身之处,不至于让她身后无依。
从梁曲胜离家那天起,他就一直没有回来。
四月十七,婆母下葬,众人怜我孤弱都来帮我,我忙前忙后,一身缟素面容苍白地在灵堂前为婆母守孝。
起棺!洪亮的声音在灵堂中响起,众人准备为婆母下葬。
慢!我不在,谁也不能为我娘下葬。梁曲胜大步跨进灵堂。
他看着只有几样贡品和十分简陋的灵堂,怒从心起,快步冲上前就给了我一巴掌。
贱妇,让你照顾我娘,你居然让她如此凄苦的死去。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我委屈地捂住脸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梁郎,娘是自缢。
你还敢狡辩。梁曲胜怒不可遏,又重重的给了我一脚。
谷大哥看不下去,提着菜刀挡在我面前指着梁曲胜。
格老子的,阮娘子忙前忙后,为了你亲娘几天几夜没有合眼
倒是你这个狗娘养的,现在才知道露面,还他娘的打女人。
梁曲胜被骂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反而冷静了下来,对谷大哥诚恳地行了礼陪笑道:管教家中贱妇,让各位见笑了。
空气瞬间陷入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