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落在鹅黄色的羊皮伞上,发出打鼓的声音。巷子很安静,只能听见雨声和浅浅的呼吸声。
“咚咚,咚咚。”雨越来越大,可伞下的孩子毫无反应,自顾自的摆弄着自已摊前的一堆奇奇怪怪的玩意。可能是因为雨的缘故,周围早已空无一人,唯独只剩那个沉浸在自已世界的少年。
他的粗麻短褐裹着一层很精巧的补丁,袖口磨损处露出细竹般的手腕,指节的茧子却分外明显,面颊凹陷,但那双眸子清亮如寒潭倒映流星,睫毛垂落时投下的阴影里,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又没生意。晚上没有加餐了。”少年摇了摇头,继续组装着手里的木条。少年年纪虽小,但手头功夫很熟稔。专业的木工看到也会自愧不如,有些东西可能生来就是注定的。
雨丝斜织,轻扣砖瓦溅起水珠。少年眯了眯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事。
“吧嗒,吧嗒”一个带着斗笠的黑影宛若水墨丹青的墨点向这巷子中唯一的小摊子走来。少年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物品,抬起了头。
黑色的面纱将脸部遮挡的干干净净,倒显得几分诡异,几分妖娆。少年与她相对一眼,微微一怔。睫毛好长,是个女孩子啊!应该很好看吧。少年非礼勿视,很懂的分寸。很快收回了目光。
黑影也在打量着少年,挺眉清目秀,就是瘦了点儿。不知道活怎么样。
黑影还未出声,少年倒是先开了口。
“姑娘需要点什么。这里都是一些小玩意,如需特殊定制的话……”少年又眯了眯眼。
黑影一愣,自已还没出声便被识破了么。果然这衣服还是不够完美,挡的不够彻底。
“怎么特殊定制?”她话很少,三分清冽,七分圆润。
“小本买卖,概不赊账。一手交钱,三天后拿货。童叟无欺,不会跑路。如果您要的工艺太复杂的话……”少年总是留一半话给别人。
“让不了?”黑影皱了皱眉。
“当然不是,得加钱啊!加钱!赚的都是辛苦钱,一分手艺一笔钱财啊。”
听着少年奸商般的语言,黑影也没有怕被宰的意思。
“探测的木鸢,能不能让。”
“当然。”
“循环。”
“让不……”只见黑影扔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少年耳朵很灵,听到了银子的回响。
“让不完美,分文不取。”少年一脸讪笑,挥了挥手荷包便到了他手上。
黑影冷哼一声,又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小毛孩。少年突然正经起来,面色严肃,拍了拍旁边的台子。一把竹骨的油纸伞弹射而出。少年缓缓撑开,递给了站立不动的黑影。
“姑娘,雨会变大的。注意别淋感冒了,三天后我们还在这见面。”接着又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