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兵师长得撤职,钢铁厂副厂长的职位也得撤,还得去农场改造几年,但只要他认错态度良好,再回来也不是不可能。
陈绵绵第一次没有因为三疯这个词叫楚铮老登,她沉默地走过来,从兜里掏出来一封信。
这是薛永胜今早给她的,当时她还觉得纳闷,为什么要让她转交信。
现在想想,他当时可能就已经预料到自己会死吧。
楚铮看看信封,再看看陈绵绵肃穆的脸,眉心狠狠抽动一下,直觉不好。
颤抖着手将信封接过,平时沉稳的他,愣是撕了两下才把信封撕开。
入眼,就看到落款“薛永胜绝笔”五个字,身体瞬间晃了晃,要不是宋初六眼疾手快扶着,他就栽坑里了。
“楚叔叔,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您了,原谅我忠义不能两全,为了一己之私做出危害军区,危害社会的事情。
我自知罪孽深重,在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相信我已经死了……”
楚铮看着心里薛永胜的认错,还有最后叮嘱他的身体,两滴泪水滑落眼角。
“如果有下辈子,我给您当儿子,再好好孝敬您!”
“糊涂哇,你个臭小子,你糊涂哇!!”
楚铮彻底软倒在宋初六的身上,用信纸捂着脸,细碎压抑的呜咽声透出来,是刻骨的悲痛。
记得第一次见薛永胜时他还是个十五岁的毛头小伙子,拿着一根破旧的粪叉子就敢和小日子们搏命。
后来再见,他已经变得成熟不少,眼底带着滔天的恨意,那时楚铮才知道,薛永胜的一家都被打没了,只剩下他一个。
之后的岁月,也许是缘分,楚铮成了守卫这川松市的驻军,薛永胜成了这边的民兵团长,时不时的接触让他欣赏也心疼这个孩子。
这三十年的相处,让他们不是父子,却如父子……
“永胜在哪?”
明明只几分钟的功夫,楚铮就像是老了十几岁,声音沙哑地看着陈绵绵。
“军区医院的太平间,不言已经找到他的残肢,争取让他完完整整的走!”
之后,陈绵绵将薛永胜去世的原因说了,又说了她让人把薛佳人直接送去下乡,楚铮晃荡了下身体,闭上眼睛最后叹口气,并没有反对。
薛佳人那个蠢货,她要是还在川松市,总有一天会把自己作死。
去下乡反而能留下一条命,
楚铮要去看薛永胜的最后一面,带着警卫员离开,这边还有宋初六那些军官善后,陈绵绵彻底没事了。
她和宋初六报备了一下,就去了禁闭室。
方有为马上就要走了,作为前未婚妻,她怎么也得好好“欢送”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