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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2页)

斯德哥尔摩的冬天,漫长而严酷。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抽打在脸上,带来刀割般的疼痛。许清漪裹紧了身上厚重的羽绒服,臃肿的腰腹被笨拙地包裹在里面。腹部的隆起已经非常明显,像揣着一个沉甸甸的秘密,每一步行走都伴随着腰背的酸痛和呼吸的短促。

随着肚子渐渐变大,她的行动也逐渐笨拙,据医生说是一对双胞胎,她很期待与孩子们的见面,因此,她已经辞去了工作,在家安心待产。她在国内查探的事情也有了眉目,她出国在与未婚夫周时砚的订婚宴当天,走的很狼狈,据传是被未婚夫亲自捉奸,没脸见人,所以躲出国了。具体的细节,侦探打探不出来,父亲许宏远那边也不清楚真相,但是也并未联系她,可见是信了传言的。

预产期在隆冬最深的时节。那天凌晨,撕裂般的剧痛毫无预兆地将她从浅眠中拽醒。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睡衣。阁楼里冰冷刺骨,窗外是呼啸的寒风和漫天狂舞的鹅毛大雪。她疼得蜷缩在冰冷的床板上,牙齿咯咯作响,无助和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将她溺毙。

她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几乎是爬着挪到楼梯口,再扶着冰冷的墙壁,一步一挪,一步一停,忍受着骨头仿佛要被撑开的剧痛,艰难地走下楼梯。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电话,拨打了救护车。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浑身被冷汗浸透,几乎虚脱地倒在沙发上时,意识已经开始模糊,救护车终于把她送到了医院。刺眼的灯光,嘈杂的人声,消毒水的味道,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剧痛吞噬了一切。

意识在剧痛的浪潮中沉沉浮浮。恍惚间,她又看见了那双眼睛。深灰色的,像此刻窗外被暴风雪笼罩的天空,翻涌着比以往更浓烈、更复杂的情绪——一种近乎绝望的关切还是无法言说的痛楚它们穿透了层层叠叠的迷雾和疼痛,固执地凝视着她,带着一种让她心脏抽痛的重量。

坚持住……一个遥远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熟悉感,却又抓不住源头。

不知是这虚幻目光的支撑,还是身体里残存的本能,她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婴儿嘹亮的啼哭声划破了产房的紧张和寂静。

恭喜你,是个漂亮的男孩!助产士的声音带着喜悦。

然而,剧烈的宫缩并未停止。

等等!还有一个!双胞胎!快!医生急促的声音响起。

许清漪的意识在巨大的震惊和随之而来的、翻倍的剧痛中彻底沉入黑暗。在失去知觉的前一秒,那双深灰色的眼眸似乎变得更加清晰,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温柔,烙印在她意识的最后一片光亮里。

三年时光,足以让一个在异国他乡的孤女,磨砺出坚硬的棱角和审慎的疏离。南城国际机场巨大的穹顶下,人潮涌动,喧嚣的声浪裹挟着久违的乡音扑面而来。许清漪站在到达厅的出口,微微眯起了眼。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幕墙洒下,带着南方特有的、带着点湿漉漉暖意的明亮,与她记忆中斯德哥尔摩终年阴郁的铅灰色天空截然不同。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米白色风衣,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纤长而脆弱的脖颈。脸上薄施脂粉,恰到好处地遮掩了长途飞行的疲惫,也修饰了眉宇间挥之不去的疏离与沉静。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清澈,却像覆了一层薄冰,隔绝着外界的窥探。

妈妈!快看!好大的飞机!脚边,一个穿着蓝色小外套、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兴奋地指着落地窗外一架正在滑行的庞然大物,眼睛瞪得溜圆,正是哥哥许星熠。

哥哥笨笨,那是起飞!旁边梳着两个羊角辫、穿着粉色小裙子的妹妹许星然,立刻奶声奶气地纠正,小脸上满是认真。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有些旧的素描本和几支彩铅。

许清漪低头,看着这一双牵着她衣角、叽叽喳喳如同春天小鸟的儿女,眼底深处那层薄冰悄然融化,漾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暖意。这是支撑她熬过无数个冰冷长夜的光。她蹲下身,细心地替星熠理了理被挤歪的衣领,又轻轻捏了捏星然软乎乎的小脸蛋。

嘘,小点声,别吵到别人。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被岁月打磨过的温柔和不易察觉的疲惫。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而极具压迫感的气场,如同无形的潮水般自身侧涌来。许清漪几乎是本能地绷紧了背脊,那是在异国独自求生、时刻警惕危险所养成的条件反射。

她下意识地侧过头。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冻住了。

几步之外,一个穿着笔挺墨绿色军装常服的高大身影,像一座沉默的山峦矗立在那里。肩章上的星徽在明亮的灯光下折射出冷硬的光泽。他的存在感如此强烈,瞬间将周围的喧嚣都压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他的视线,正牢牢锁在她的脸上。那目光,锐利得如同淬火的刀锋,带着一种几乎要将她灵魂洞穿的审视和……一种她无法解读、却让她心脏骤然紧缩的、浓烈到化不开的沉郁。

许清漪的呼吸在瞬间停滞了。

深灰色。

风暴将至的海面,冬日黎明前最沉重的天空。

是梦里的那双眼睛!

一模一样!那深邃的轮廓,那仿佛蕴藏着无尽漩涡的灰色虹膜,那冰冷外壳下翻涌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激烈情绪……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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